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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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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起那是小販「當道」的年代：女孩子從小嗜吃腸粉，特別愛光顧離家不遠那條巷子裡的一個小攤檔。檔主是面貌兇惡的中年禿子。她暗地稱他「禿鷹」。禿鷹貌寢，為人倒也大方。街坊來買腸粉，只消開口，醬料要多少給多少，不皺一下眉頭。除了腸粉燒賣，還有一鍋柴魚花生豬骨粥──風雨不改，獨沽一味。聽說是他的絕活。女孩子小小年紀哪懂得柴魚豬骨熬粥之幽香？買外帶時常忍不住提議：「你怎麼老賣柴魚花生粥呀？為甚麼不試試賣肉丸粥？」芸芸粥品，她最愛鮮美的手打肉丸粥。禿鷹總沒好氣地瞪她兩眼，然後嘴角一撇，一副不與小孩一般見識的神色：「外帶，五條腸粉一串燒賣，四元半，小妹。」在女孩子鍥而不捨追問了十數遍後，他如斯反問：「我記得你沒吃過我的粥？」她點頭。「那你怎知道好吃不？你不欣賞不代表別人不欣賞。拜託，做人不是這樣子……」事隔多年，女孩子只記得這幾句。當下完全是愣了。提議一下而已，犯不著發那麼大脾氣罷？「老闆，別嚇著小孩子。她不懂。你的粥當然好，不然我怎麼每天都來？」見禿鷹愈發激動，旁邊一位正在呷粥的熟客──胖大嬸兒，忙出聲打圓場。女孩子害怕極了，又不敢走掉，硬著頭皮道：「我……我買一碗粥好吧？」一摸，口袋裡只有五元，「
那是小販「當道」的年代：
女孩子從小嗜吃腸粉，特別愛光顧離家不遠那條巷子裡的一個小攤檔。檔主是面貌兇惡的中年禿子。她暗地稱他「禿鷹」。
禿鷹貌寢，為人倒也大方。街坊來買腸粉，只消開口，醬料要多少給多少，不皺一下眉頭。除了腸粉燒賣，還有一鍋柴魚花生豬骨粥──風雨不改，獨沽一味。聽說是他的絕活。
女孩子小小年紀哪懂得柴魚豬骨熬粥之幽香？買外帶時常忍不住提議：「你怎麼老賣柴魚花生粥呀？為甚麼不試試賣肉丸粥？」芸芸粥品，她最愛鮮美的手打肉丸粥。
禿鷹總沒好氣地瞪她兩眼，然後嘴角一撇，一副不與小孩一般見識的神色：
「外帶，五條腸粉一串燒賣，四元半，小妹。」
在女孩子鍥而不捨追問了十數遍後，他如斯反問：「我記得你沒吃過我的粥？」
她點頭。
「那你怎知道好吃不？你不欣賞不代表別人不欣賞。拜託，做人不是這樣子……」事隔多年，女孩子只記得這幾句。
當下完全是愣了。
提議一下而已，犯不著發那麼大脾氣罷？
「老闆，別嚇著小孩子。她不懂。你的粥當然好，不然我怎麼每天都來？」見禿鷹愈發激動，旁邊一位正在呷粥的熟客──胖大嬸兒，忙出聲打圓場。
女孩子害怕極了，又不敢走掉，硬著頭皮道：「我……我買一碗粥好吧？」一摸，口袋裡只有五元，「今天沒帶夠錢，明天……明天補回給你，行嗎？」
「明明不喜歡，何必為了討好別人而委屈自己？你才多大，不──需要！」禿鷹冷靜下來。掀開不銹鋼箱子，如常取出五條腸粉，快剪數下，澆醬，與燒賣一併包好：「四元半，小妹。」
女孩子似懂非懂，付了錢，腳底抹油般逃了。
當她鼓起勇氣再次步進巷子，已是半年後，卻見不著禿鷹身影。一次路上偶遇胖大嬸兒，方得知兩個月前突然「人間蒸發」，而且像最俗套的小說結局──沒有人知道他下落。
搬家了？退休了？還是……
女孩子遺憾，終究沒嘗過那粥好滋味。
有些人，有些事，該記住的，就永遠不會忘掉……
分享了不相干的飲食小往事，是時候返回主題──腸粉。飲食雜誌曾做專題，鉅細無遺地介紹此店歷史發展等，我無意在此複述。首次品嘗只比它「成名」稍早一刻，同樣是弟弟外帶，說來自鴨寮街附近一家名喚合益泰的小店。一啖之下，芳心旋即失陷 ，及後足足一星期，每天專程走一趟，只為了一盤「混醬」腸粉。店太小，人太多，別抱著甚麼時間來食客較少的期望，幾乎任何時候皆川流不息，尤其假日，彷彿置身維園年宵 。你永遠不會坐得舒坦，吃完了請立馬結帳，免妨礙店家做生意。只吃腸粉燒賣者，建議不必進店擠，就光顧店側「外帶」攤檔好了。旁邊就是冷巷，捧著盤子大快朵頤的，大有人在。
腸粉，放眼看去，即便不是稱霸武林亦是同輩翹楚 ！分大中小三等份量，一盤羊脂白玉般粉條，熱氣騰騰，上桌前已下了豬油蔴醬，甜醬、辣醬與芝蔴則讓食客自行添加 (我總猛下芝蔴，焙過的，不下白不下 )。之所以備受各方好評，絕對是那豬油蔴醬之功勞──原來平平無奇素腸粉，一下子香滑得無可比擬 (誠然腸粉本身品質甚佳，捲得緊實，米香怡人 )。而「混醬」味道豐富，一點鹹一點甜，教人「愛不釋口」。
一度迷上了冬菇豬肉燒賣──那是附近西九龍中心健康工房之出品，每次到該店吃龜苓膏少不了點一客 (現在港鐵沿線店也有賣，可不是那回事 )。後來店子結業，我好不容易在這兒嘗到「似曾相識」的。「客觀」標準來說，豬肉餡打得麋爛了些，欠缺彈性，如此口感並不出色。然而，當記憶被鍍上了金邊，你發現自己就是愛它，毫無理性可言 。不過，我承認，最近水準下滑，比初次「邂逅」遜色多了，從前冬菇味兒可是清香十分……
多少深愛潮州粉果的人，實是愛那層鎖邊粗糙、軟滑爽韌的澄麪皮，散發豬油結合蝦米菜脯花生等配料之香氣，再蘸點豉油和辣椒油，美味不可名狀 ！是日表現，一字記之曰：「劣」──不單果形肥腫難分，摺痕不清晰，最「不靠譜」是蒸過火以致皮破，輕輕一夾，已告「露餡」(明白數元貨色不可能品質上乘，好歹認真點兒「加工」吧 ) 內餡細碎得可以，調味亦不夠香冶，多蘸醬料無濟於事。
相較坊間某些柔滑不可方物卻難覓半星米花的，這兒勝在踏實，像自家熬製的粥底──稠度適中，入口滑而米花尚存，米氣淡純，沒添加味精 (還是有一點點罷？ )，吃罷不口渴。我獨愛皮蛋瘦肉──皮蛋足一個，瘦肉絲沒啥鮮味，但份量不欺場。十五元一碗算得便宜。(另，數月前與姑姑們來此午膳，她們分別吃艇仔粥和牛肉粥，評價均正面 )衝著美味腸粉，儘管其他小吃未如理想，一張「笑臉」仍是值得的。
合益泰，無疑是今天女孩子吃腸粉的不二之選；可她心底明白，再出色的，也比不上消失了的……最初的永遠在。
題外話/補充資料：
[b]價目表[/b]：
[b]腸粉[/b] (大) $11
[b]燒賣[/b] $9 ╱ 3 粒
[b]粉果[/b] $8 ╱ 2 個
[b]皮蛋瘦肉粥[/b] $15
(以上食評乃用戶個人意見 , 並不代表OpenRice之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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