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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28 3957 浏览
曾经在香港一个小角落,渡过了中学时期最快乐的两年,快乐到让我一直怀疑关于所有这里的记忆都属于我的上辈子,这里有很多很容易的满足,有很多想找个地窿爬进去的腼腆,有很多一时三刻的冲动,一脚踏进社会这个大染缸后,慢慢将自己打造成一个日复一日的上班族,失去了几乎所有的胆识和勇气,只懂得慢慢变老。所以自己近年很少踏足柴湾,即使一切景物依旧,自己却愧对当年那个生蹦活跳的我,好像每次到来都在承认自己没有好好做一个自己想成为的人。这天嘴馋难耐,食欲简简单单就战胜了自卑,又再蹓跶到柴湾一趟,为的不是别的,而又是一碗叉烧饭。季节已属入秋,柴湾公园的台湾栾树生出了金黄盖顶的花序,水池的遥控船仍然锲而不舍的在水面飘摇,我印象中这个水池好像一直都有它们的踪影,像是已经扎根在这里,成为公园里的一种寄生似的。穿过了柴湾公园和运动场左拐,再走一个街口,就到了新桂香。这条路熟悉到,大概到很久很久的以后,我就是一个人盲了眼,还是能踉踉跄跄地蹭来。这是一个微凉的清晨,大概是香港一年中少有天气最舒服的日子,如果不是肠胃嘟嚷,大概会找个草地懒洋洋的睡个半天。但对于新桂香的一班师傅而言,已经是忙了近半天的状态,一条条叉烧从炉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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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香港一个小角落,渡过了中学时期最快乐的两年,快乐到让我一直怀疑关于所有这里的记忆都属于我的上辈子,这里有很多很容易的满足,有很多想找个地窿爬进去的腼腆,有很多一时三刻的冲动,一脚踏进社会这个大染缸后,慢慢将自己打造成一个日复一日的上班族,失去了几乎所有的胆识和勇气,只懂得慢慢变老。

所以自己近年很少踏足柴湾,即使一切景物依旧,自己却愧对当年那个生蹦活跳的我,好像每次到来都在承认自己没有好好做一个自己想成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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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嘴馋难耐,食欲简简单单就战胜了自卑,又再蹓跶到柴湾一趟,为的不是别的,而又是一碗叉烧饭。季节已属入秋,柴湾公园的台湾栾树生出了金黄盖顶的花序,水池的遥控船仍然锲而不舍的在水面飘摇,我印象中这个水池好像一直都有它们的踪影,像是已经扎根在这里,成为公园里的一种寄生似的。穿过了柴湾公园和运动场左拐,再走一个街口,就到了新桂香。这条路熟悉到,大概到很久很久的以后,我就是一个人盲了眼,还是能踉踉跄跄地蹭来。

这是一个微凉的清晨,大概是香港一年中少有天气最舒服的日子,如果不是肠胃嘟嚷,大概会找个草地懒洋洋的睡个半天。但对于新桂香的一班师傅而言,已经是忙了近半天的状态,一条条叉烧从炉火里拿出来,涂上厚厚的一层麦芽糖,一间小小的店舖洋溢着她最原始熟悉的香气。

「早晨呀陈师傅!」我尽力拼出一个精神爽利的声线,但惺忪的眼神还是出卖了我,没办法啦星期天的早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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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找个位置坐坐吧。」陈师傅抬一抬头,再继续打理他的数簿,他从八零年开始一直在新桂香做师傅到现在,从零三年新桂香的老板退休后,他就接手打理这间店舖,养着一众大小师傅们。中学一直光顾到现在,一直都店里早上就只开两张折枱,四张折椅,街坊都一直下来买叉烧烧肉加𩠌,很少盘踞太久,但几乎每个街坊,和师傅们都熟络到不行,我坐了一会儿,听得最多的不是「排骨一百蚊」、「叉烧半斤」,而是「照旧对吧?」大概,师傅们最熟络的还是他们的脾胃。

我就只是坐下,过了不久,一碟叉烧饭就已经随之奉上。新桂香的叉烧之所以会如此盛名远播,是因为她一直都在用五丰行的新鲜脢头每天腌制烧成,所以叉烧的猪肉味比其他地方更浓更香,而且更为烟韧,肥膏的比例比之东北猪略少,因此会更有嚼劲。但喜好入口松软的人,这大概不是他们的那杯茶。吃著吃著,一个疑问一直想问良久,难得师傅就在对面,就捉上这个难得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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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师傅呀,这里的叉烧有很浓的玫瑰露酒味,这是甚么原因呢?」我胆粗粗的问道。

「哈,你吃得出来呀?好吧跟你说说,我们这里除了用新鲜猪肉之外,对腌料其实也很讲究,听过猪胆樽型了吧?那个古装广告「天津露酒历史悠久,猪胆樽型好易认」知道不?呀,你这家伙那时候还在提篮吧大概。总之我们用了天津的金星牌玫瑰露酒,那个的浓度会比普通高一些,我们是贪她够香,当然价钱也会贵上一些啦!」一谈起叉烧,陈师傅就能说上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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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其实开了多久了呀陈师傅?」打蛇随棍上是必需的吧?

「唔,七十年了吧,这间店舖就没这么久,但这个招牌就绝对有。你住附近吧,总知道十三座吧,一开始发迹是在十三座,之后廿七座,再后来搬了去华泰大厦,再到云德居,最后才到这里。」他笑笑,老人家的这种笑容,大概都是因为想起了很多曾经往事。

「现在这代人,和我们这一代完全不同,我们几蚊都会节俭下来,能省就省,今天早上我女儿起床,要吃早餐,自己不做就算了,下个楼也懒,叫个外卖送上来,五十加二十,还说二十元运费便宜,我都快要吐血了!走两步就很难吗?」我好像不小心开了个活门,陈师傅就这样一直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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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中,有位老师傅一直在弄姜蓉,我才知道一碟小小的姜蓉也有学问,姜太幼会出水,油要分几次落一定要盖面,搅绊时的力度不能太大也不能太轻,每次都要从底慢慢向上搅,这个清晨,师傅就为这次来货的姜太幼而抱怨不停。

烧腊饭,在香港人的印象中停留在「便宜、够饱、够多肉」的想法中,对于自己而言,她是比起豆腐火腩饭更有男人味更「麻甩」的食物,她简简单单地成为众多地盘佬中午饭的最爱,成为了上一代人脾胃会思念的东西,很多人会以为叉烧饭就是切上几刀,淋个甜豉油就弄好,却不会去深研在这份看似容易轻松的背后存在着怎样的努力。

有句话说得很好:「你必须非常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一份叉烧饭,也经过了很多很多代人不停的赞研和一群师傅每天每夜的坚持,这个世界有无数的道路,有些道路轻松简单些,有些道路笨拙难走些,有人选择了一条艰苦的路,每天努力着却不堪大名,你可以不认同一个人的选择,但你不可以否定他们的努力。因为你之所以存在,都是有两个人决定笨拙地选择一条艰苦的路,然后每天不断努力着,世间称呼他们为父母。

每一份认真生活的姿态都值得被尊重,而这份努力所呈现的方式就是桌面上这碟小小的叉烧饭。她远不是她的价格所标示的那样廉价,同样身为地盘佬的自己,无法不对这份成果示以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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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师傅你这里真的是年终无休吗?」吃得心满意足,提起背包就准备离去。

「对呀,每天八时开舖,四五点就要准备了。一天十二小时,惯了啦!」师傅青丝成雪,他们对时间的流逝,大概只能从镜子里寻觅。

「不会辛苦吗?」其实我明知故问。

「怎会不辛苦呢?但总觉得只要休息一天,就很容易会有另一天了,这样不行啦!」陈师傅笑着,然后电话响起。「新桂香,呀好呀,一只乳猪对吧?十一点来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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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时份,客人如鲫,一个个排着队准备带些烧腊回家加料,师傅们会开多两三张折枱在外招呼着客人,每天如是,每夜如是,如日出日落。有个人不太想说我粗鲁,就礼貌地形容我是随性型男生;有个人第一次和我到这里吃饭时眼眉画错了颜色却总要坚持她是对的;有个人在我孩提时也会在这里排着队,买半斤叉烧回来吃饭伴酒,叹一声长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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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叉烧玫瑰酒香真的浓呀!」然后喂我吃我人生第一口的新桂香叉烧。
(以上食记乃用户个人意见 , 并不代表OpenRice之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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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