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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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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前的今天翁太剛離開了我們那一滴滴浮在湯麵上的葱油也將伴隨她消失於翁記和香港人的飲食世界裡當年在我大學的歲月中,曾經有這麼的一天 : 位置就腳而隨機到訪了翁記,吃過甚麼餸的麵已經忘記了,卻記得那一點點葱油,也因為那一點點對油膩的抗拒感,令我暫時再沒到來的緣份約十年之後,我又曾與友人到來,還記得那葱油,自己依然怕油膩,刻意 skip 了那碗湯只吃麵了事年少不識好歹,錯過了很多再十年以後,保存本土地道美食的歷史,成為了我的興趣,在一次找尋柱候牛腩蹤跡的路上,令我再遇上翁記2018 年 10 月 6 日,我一邊憶起著那葱油,一邊戰戰兢兢的再次踏進這麵店,點了碗牛腩牛筋拼牛丸米粉不是翁太為我下單,但是由她端來碗麵害怕油膩的我,今回鼓起勇氣,用白湯匙滔起那點油湯底,瞇著眼,把那口湯喝下去湯底本來清新鮮甜,混了一勺子的點滴葱油,竟然並沒有討厭的油溢感,湯底原味刷過味蕾後,竟然是淡淡的葱香!炸過的葱末把那獨有的香氣,全部貫注在那淡黄淡綠的油份裡,混和米粉同吃,原來是意想不到的潤澤、嘖嘖稱奇的香甜!中國南方種植的家用葱段,在家常烹調上,其辛香常掩蓋了香甜,但在這間傳統潮式麵檔裡,就正好把蔥的香甜發
翁太剛離開了我們
那一滴滴浮在湯麵上的葱油
也將伴隨她消失於翁記
和香港人的飲食世界裡
當年在我大學的歲月中,曾經有這麼的一天 : 位置就腳而隨機到訪了翁記,吃過甚麼餸的麵已經忘記了,卻記得那一點點葱油,也因為那一點點對油膩的抗拒感,令我暫時再沒到來的緣份
約十年之後,我又曾與友人到來,還記得那葱油,自己依然怕油膩,刻意 skip 了那碗湯只吃麵了事
年少不識好歹,錯過了很多
再十年以後,保存本土地道美食的歷史,成為了我的興趣,在一次找尋柱候牛腩蹤跡的路上,令我再遇上翁記
2018 年 10 月 6 日,我一邊憶起著那葱油,一邊戰戰兢兢的再次踏進這麵店,點了碗牛腩牛筋拼牛丸米粉
不是翁太為我下單,但是由她端來碗麵
害怕油膩的我,今回鼓起勇氣,用白湯匙滔起那點油湯底,瞇著眼,把那口湯喝下去
湯底本來清新鮮甜,混了一勺子的點滴葱油,竟然並沒有討厭的油溢感,湯底原味刷過味蕾後,竟然是淡淡的葱香!
炸過的葱末把那獨有的香氣,全部貫注在那淡黄淡綠的油份裡,混和米粉同吃,原來是意想不到的潤澤、嘖嘖稱奇的香甜!
中國南方種植的家用葱段,在家常烹調上,其辛香常掩蓋了香甜,但在這間傳統潮式麵檔裡,就正好把蔥的香甜發揮出來!
我竟然不經意地克服了那二十多年的心理障礙,原來,人老了,認識多了,才知道以往都是偏頗的想法,自己騙自己
不少人說這裡的牛丸,是鎮店之寶之一,所以特意雙拼,試個究竟
果然,老店功架老實不騙人,牛丸雖然較實淨少彈性,但牛味濃郁之外,更有牛脂的油潤,黏口的油香是別處難找的!
咦 ! 本來我今次到來的目標,其實是那柱候牛筋腩啊!這兒的肉較薄切,少了一點習慣了的口感,卻因而更軟腍入味,牛筋又黏糯軟滑,好吃!
翁記的牛筋腩,色澤較其他潮式麵店深,更泛著點點南乳般的暗紅,走過去店門附近看看,那謎團解開了,五格圓盤真的全是麵豉南乳醬的色彩!
相信熟客生客都知曉,這老店的吸引力之一,是那盆 "神秘" 自製辣油吧 ... 神秘?不是嗎?素來只有堂食,不肯做外賣,每次只能到店裡才可細嚐!
對於我,辣油香而不嗆,與今天的麵店相比,確像是別有天地,但卻令我憶起,昔日香港人普遍並不嗜辛辣,點到即止的辣勁,正是為了讓身體適應南方的氣候,防止 "上火"
差不多吃罷枱上那傳統味濃的名物,這時一群年輕食客進來,負責為他們點菜的人,正是翁太
看來全枱人第一次到來,問翁太有乜招牌菜
老闆娘老實,問了喜好,再推介牛腩牛丸魚皮餃
" 我食過呀,真係好食架,其實之前已來過 ... " 眾人仍在猶豫之際,同枱一位看來三十多歲的男食客,像表明身份般,有點興奮地說
於是,健談的翁太,便與這位男食客攀談起來,大家也互訴了翁記麵家的一點往事
" 年紀唔細嘞,邊做得咁多吖 ... " 翁太笑著說
" 你休息吓、去吓旅行嘛 ... " 男熟客這麼關心她
" 唔去啦,本來呢排都減少落舖,但係,自己無乜細藝,得閒都會落黎幫下手呀 ... " 翁太越說越有勁
" 唔緊要,最重要係人客欣賞我既野食,佢地都覺得好食,咁我就好開心,滿足架嘞,辛苦一點有乜所謂!"
最後這一句,不知為何我一直記在心上,可能對我有點啟發性吧
萬萬估不到,再之後約兩星期,便傳來了翁太工作其間暈倒,其後離世的消息
兩星期前翁太的笑容笑聲還歷歷在目,如今已無聲無息地永遠消失,太突然了!
相信不少熟客,包括我,心內百感交雜,看到網上那幅牢牢緊閉的店門上貼著告示的相片,除了感到可惜之外,不知如何說出那種感受了
*** ***
這勺葱油,可能永遠也再遇不到,越是見不到,越是懷念
" 最重要是人客懂得欣賞我既野食,佢地覺得好食,咁我就好開心 ... "
突然想起翁太那幅自信的臉容說著這句話,她除了製作葱油給我們,原來,也用言語傳遞了寶貴的做人做事道理給我們
上一輩人永不言休,屢敗屢試,幹了六十多年依然自信滿臉
靠的是那種捱苦捱出來的自信
信自己,才有動力堅持下去
明白了!翁太生前在享受她的美食期間,也不吝嗇的分享和教曉我們後輩,那個成功的秘訣,讓我們傳承下去
葱油牛丸等的傳承重要,翁記的自信心,更值得傳承!
為了對翁太及這老麵店致敬
在此讓我在這裡
留下翁記麵家最後的光與影
和紀錄翁太生前的那幾句親自見證的真實對話
30 - 12 -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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